那道挡土墙上的爬山虎

    那道墙，是一道挡土墙 ，挡土墙上面是斗门区的气象局，墙脚是小区的一条沥青路，是坡路，以前是经常走这条路去上班的。浅黄色的喷漆面，原来是光秃秃的，单调呆板，看上总感觉还差点什么。到物业公司开会时，我说是不是在挡土墙画一些画或者种点什么，后来有人提议，种上爬山虎吧。  每天早上经常那条路时，都碰到老邓，他很早就推着一架可以叠接的蓝色婴儿车，车里坐着的是他孙子，他推着车子从坡下往上坡慢慢推，并不时俯身挑逗他的孙子，他孙子大约八九个月大，老邓大约五十多左右，个子不高，略胖，胖胖的圆脸，浓眉细眼，一笑起来就好像活脱脱的大肚笑弥勒佛。   
    开始时，跟老邓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，算是打招呼。老邓的孙子大大的眼睛，水灵，有时"叽叽呱呱"地在车里叫着，舞动双手，感到得意，有时经过时，就摸一下他胖嘟嘟的小脸蛋。 

    过了几个月，跟老邓熟了，我就陪着他慢慢走，或我出来早了，老邓就会在我后面呼：阿哥，早！边说边加紧推车追上来和我并排走着，直到我到办公室。  
    又过了一个月，忽然发现挡土墙半腰上满了藤蔓，藤蔓上扎着稀疏的小片绿叶子，老邓说，这爬山虎厉害着呢，生命力非常强，蔓延速度非常快，不用多久就可以爬满整堵墙。当时没有怎么留意他的话。 

    聊着聊着，知道了老邓原来是茂名老乡，他老家是茂名信宜的，三十年前，他父亲带着一家从信宜来到平沙，当了"代耕户"，（所谓的代耕户，就是珠海成特区后，一些农村的农民到企业上班或搞个体经营了，农田就顾不上了，从信宜、高州、化州或其它地方的人，就过来耕种那些农田，种蔬菜水果等等，这些农民就称为代耕户），他家里兄弟姐妹六人，他是老三，上面两个姐姐，后面是三个弟弟。 
    老邓说，当年全家八口人下来，在平沙种了很多地，一转眼三十多年就过去了，父母亲也老了，六个兄弟姐妹们也成家立业了，六个兄弟姐妹，现在都发展成为一个有几十人的大家庭了，他的老婆是本地人，生了三个儿子，两个女儿，都结婚生孩子了，小儿子在这个小区买了房，儿子夫妻在井岸开铺做生意，只好和老婆过来帮他照顾小孩。  
    老邓说，当年全家八口人下来，在平沙种了很多地，一转眼三十多年就过去了，父母亲也老了，六个兄弟姐妹们也成家立业了，六个兄弟姐妹，现在都发展成为一个有几十人的大家庭了，他的老婆是本地人，生了三个儿子，两个女儿，都结婚生孩子了，小儿子在这个小区买了房，儿子夫妻在井岸开铺做生意，只好和老婆过来帮他照顾小孩。
    后来有些事情到市区去，这一去直到第二年三月才回来这边办公室，那天早上，有些毛毛雨，当我进了小区大门往坡道走去时，忽然发现，我前面的挡土墙全是绿翠翠的一片，那些藤状的爬山虎在墙上任意蔓延，有像树影婆娑的大榕树，有像挺拔的椰树，有像凉棚的葡萄架，微风拂过，绿叶摇曳，远远一看，整道墙就好像一幅长轴画，令人顿感心旷神怡。  
    忽然我感觉到好像缺点什么，眼睛四处张望寻找，周围除了一些急忙赶路的人，没有发现老邓。当我带着有些怅然若失的心情往坡上走了十几米，一个既熟悉又令我欣喜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：阿哥，早晨！"老邓"我心里振奋起来，急忙转过来，只见老邓一只手里打着一把淡绿色的雨伞，一只手牵着一个小孩，半拖把拉地往我的方向走来。 

    老邓追上来，还是笑弥勒佛的笑容：阿哥，很久不见。那小孩是他孙子，会走路了，并带着奶生奶气跟我问好。 
    我摸着小家伙的脸蛋说，才多久，这么大了。老邓指着挡土墙的爬山虎说，还不长大，你看，爬山虎都长成这样了，开枝散叶了。
    "开枝散叶"？听到老邓这句话，想到老邓，就笑着对他说：就好像你们的大家族一样。
    老邓笑了，眼睛成了一条线，更像那笑弥勒佛了。

文/懒人阿哥